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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之楚《看新聞有讀歷史的感覺》2014/4/11
中國共產黨:「欠人民一個道歉」
「上帝啊,饒恕我們吧,願苦難的靈魂得到安寧。」勃蘭特(Willy Brandt)跪在猶太人死難烈士紀念碑前的禱辭。
他這一跪,為他自己贏得了舉世的稱讚,為全德國人民解除了鎖在心靈深處的罪責與愧疚。
他這一跪,讓德意志民族,挺直了腰,仰起了頭,昂然無愧的面對世界!
我們看了,可有「見賢思齊」之心?
***
「我們只是『進出中國』,不是『侵略』……」日本人說。
「南京大屠殺,是蔣介石捏造的……」日本人又說。
「慰安婦,是全世界各國都有的『正常行為』……」日本人再說。
「南京大屠殺?投在長崎、廣島的原子彈才是大屠殺!」日本人又再說。
「我們要將『神風特攻隊』的事蹟、遺書,申請列入世界文化遺產……」日本人不知羞恥為何物的說。
看了這些日本人說了又說的,忝不知恥的,自欺語言,換得的是讚美?或是一片指責之聲?
這些語言,是解除了日本民族罪責?抑是加深了日本大和民族不被世人原諒的痛苦?
我們看了,可有「見不賢而內自省」的省思?
如果回答是肯定的,共產黨就該向全中國人民說一句道歉的話!道歉認錯是一種唯勇者與智者唯能的,高尚的道德情操!
***
「走第幾圈哪?」2月10日,星期二,趙之楚與Dick楊在JC Penney門前相遇時,楊船長問道。
「第三圈,」趙之楚說:「巴哈馬玩兒的可好?」
「好,陽光好,海水好,氣溫宜人,食物、環境,一切都好。」楊說:「游泳時扭著腰了,走起路來有些痛……」
俗話說:「人無完人,事無完事。」
「今天就少走兩圈吧?」趙之楚試探著問:「幾天不見了,多聊聊吧。」
「正是我想的。」Dick楊附和著說:「這些天,可有值得一樂的『新聞、趣事』?」
「我突然發現,」趙之楚說:「聽新聞,有些像聽歷史故事的味道兒……」
就這樣,這一天閒聊的主題就定調了……
美國真忙,一直在忙著做調停工作。做了幾十上百年的調停工作,照理說,應該是有豐富經驗的事,理該駕輕就熟才是,可是,不知為甚麼?偏偏總是事與願違,都以兩邊不討好的失敗告終……
近幾十年,不管是經濟制裁、武力攻打、甚至談判,幾乎沒一件是成功的:古巴、玻利維亞、委內瑞拉、伊拉克、利比亞、伊朗、敘利亞、埃及、沙特、阿富汗……甚至連英、法、德也不肯與之合作……是這些國家不知好歹?還是另有別的原因呢?
世上沒有不犯錯的人,政黨、政府也一樣,都沒有完美無缺的。犯錯是不可避免的,正如墨菲定律(Murphy,s Law)所說:事情往往會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發展,只要有這個可能性,就一定會發生的。
因此,犯錯也不是最可怕的事,重要的是知錯,進而能改錯。但是,一再重複的,犯同樣的錯誤,就不可原諒了!
「歐美國家,為甚麼老愛過問別人的家務事?」還沒有坐定,Dick楊就繼續方才走路時的談話:美國參議員親自到烏克蘭去支持該國的反對派……
「因為他們的習俗裡,沒有『清官難斷家務事』這句俗語。」趙之楚說:「這個民族,這個國家,太年輕了,也太幸運了!」
「太年輕,好懂,」Dick說:「太幸運,何所指?」
「你不認為美國,有些像一個『不知人間疾苦』的富家子弟?」
「他們常說我們中國人,『自掃門前雪』的想法太自私。」Dick楊說。
西方人的頭腦裡,就是缺少老莊的想法,也沒有禪學思想……太多尼采,太多康德。
尼采哲學,也被稱之為「行動哲學」,主張要使個人的要求和欲望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(滿足)的哲學。因此而傲視一切,批判一切。充滿武斷色彩,這正是近代歐美人所崇尚的,以為然的想法。
康德承認,無論是經驗還是理性都無法證明上帝的存在。但是為了維護道德的緣故,必須假設上帝與靈魂的存在。他把這些信仰稱為「實踐的設定」,即一個無法證明的假設,但為了實踐的緣故,就該假設「它必然存在」。
將道德的實踐,建立在一個虛無,或無法驗證的上帝概念上。這是先畫一個空中樓閣,然後再想方設法讓自己住進去。因此,西方的道德也是虛無的,實踐也是虛無的。
中國儒家的哲學思想,則承認道德是「人之所異於禽獸」的天賦!《中庸》說:「誠者,天之道也,誠之者(實踐天道),人之道也(人的天職)。」
「誠」是中國文化,以及一切道德的「根源」,因為「不誠無物。」還是《中庸》的話。
趙之楚常根據上述的思路,設想西方政治人物的腦袋……
「愛管別人的家務事,又總是管不好,而惹人討厭……」Dick楊說。
「這正是東方文化一旦復甦,西方文化,必然日趨沒落的結果。」趙之楚說。
因為西方文化裡,缺少「知錯能改,善莫大焉」這樣的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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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共產黨,算是一個善於創新,有擔當,並能及時改過的政黨。譬如多次的「冤案平反」、譬如「改革開放」,譬如目前的「反貪倡廉」……
孟子說:「子路,人告之以有過則喜。禹聞善言則拜。大舜有大焉,善與人同。舍己從人,樂取於人以為善。自耕稼陶漁(百工之事)以至為帝,無非取於人者。取諸人以為善,是與人為善者也。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。」
中國共產黨的「改革開放」,就是「舍己(馬克思主義)從人(容許私人經濟),樂取於人以為善。」
伸手指責別人容易,要自己改錯,尤其是大權在握的執政黨,那就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。就是執掌權力的人想改革,既得利益者,也必然會全力反對。鄧小平的改革受阻,中途叫停,就是證明。兩岸想和解而不能,內部的阻力小,外在的,譬如來自美國、日本的阻力則是巨大的……改過向善,不但要有道德勇氣,還要有「義之所在,雖千萬人,吾往矣」的大智大勇。
古今中外,歷史中多數改革、變法,都以失敗告終,譬如著名的「王安石變法」,就有司馬光出而反對。司馬光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,他反對的,以及所爭取的,似乎不是個人的利益,而是治國理念的爭執,不管怎樣,致使改革、變法失敗則一。歷史中土地改革也不只一次、兩次,沒有一次是成功的……共產黨的土改,以及新近的改革開放雖然是阻礙重重,執政者千辛萬苦的,堅持不懈,終於有了今天的成績,這是中華民族,千年難遇的幸運與福氣。
治國理念在未得到理性與經驗的驗證之前,就像康德說的上帝一樣,總是各執一詞,或爭辯,或武力鬥爭……幾千年來,不但沒有平息的跡象,反有愈演愈烈的勢頭(宗教、教派戰爭)。
國民黨與共產黨的鬥爭,就是一例。這樣的事,古今中外都有,現今尤多……難怪有人認為「歷史一直在重演」。
事情過了,就是歷史,歷史所注重是結果。達到目的之前的爭論也好、武鬥也好,都是手段。手段可以不計較,這不是現實,也是現實。
趙之楚原也不信「歷史會重演」的說法,覺得這種想法,太小瞧人類的智慧了!人們不是常說前事不忘,後事之師嗎?怎會忘了歷史教訓,而讓它一而再,再而三的重演呢?
趙之楚每天看新聞時,總有重讀歷史的感覺,歷史會重演,原來是真的……年輕時,常聽老人說:「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在。」趙之楚不想說這樣讓年輕人討厭的話,說也是多餘的,因為歷史就是連老人也肯聽從的老人之言。
「其實還是學到了一些?」Dick楊說:「譬如:製造他國的分裂,是有利於自己的,將大國分裂成小國,好對付。分裂鬥爭的過程中,他更可以予取予求……」
「這麼說,」趙之楚附和著說:「中國也學了到了些。」
「願聞其詳……」
「發生任何事情,不論是國內的,或是與外國的爭執,都不充許第三者介入,尤其是美國……」趙之楚說。
「這到真的是,前事不忘,後事之師。」(美國當年調停國共內戰的經驗,蔣介石與毛澤東都領教過了)
「也是俗話說的,吃一次虧,學一次乖。」趙之楚說。
「這種偏坦一方的調停,為甚麼總是有人上當呢?」
「他們的哲學是,世界上自私自利的人(追求政治利益的人),多的是,那個國家沒有?那個時代沒有?每人被騙上當一次……」
「一尺之竿,日取其半,萬世不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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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之楚寫這篇文章,是因為眼前發生的是許多事情所引發的,譬如:泰國的「無理暴亂」,烏克蘭的分裂示威,敘利亞的內戰,老紅衛兵宋彬彬的道歉……這些事情,深深的觸動了讓趙之楚的心,大有不吐不快的壓力。
《詩經》有:「他山之石,可以攻玉」的話。攻就是琢磨,石頭雖然不值錢,能將玉琢磨成器,增加玉的價值……別人不管是無心的一句話,或有意的勸諫,甚至是惡意的指責,都有可能讓「被指責者」,有所惕厲,有所精進……
這正是「禹聞善言則拜」,子路「聞過則喜」的理由。
看了別個國家的混亂慘狀,我們千萬不要有「幸災樂禍」的心態。而要想到孔子的教導:「見不賢而內自省。」
古書上說:「幸災不仁,貪愛不祥,怒鄰不義……」泰國、敘利亞、烏克蘭都是我們的近親,或遠鄰,趙之楚既不「幸其災」,也沒有心情「樂其禍」。只是對本國得來不易的「和諧氛圍」,感到分外珍惜。
趙之楚寫本文的動機,是出於「見不賢而內自省」的心情,絲毫沒有指責誰,或不滿的抱怨之意,相反的,是想做一件「錦上添花」的美事。
有人說:「中華民族是一個很有韌性的民族。」
事實證明也確是如此:遠的不說,單說近幾十年的變化吧!
先是從傳承了兩三千年的,極端的「四維八德」道德規範,一變而為全盤西化、燒掉線裝書、打倒孔家店、打倒溫情主義;從主張互助合作、講求禮讓、敬老尊賢的社會氛圍,一變而為清算、鬥爭的風朝;從長幼有序、士、農、工、學、商各求發展的,雖然有些相互歧視,但仍能平等相處的社會,一變而成「紅五類壓倒黑五類」的對立、不容的分裂社會……
中國善良的百姓,也都受了,這種「逆來順受」的韌性,除了中華民族,也許就只有「上帝的選民」猶太人能了。
中華民族的韌性,可能與老、莊思想,儒家的教化、佛教的普及,有說不清,道不完的關係……
世界著名的「四大文明」,名存實亡者三,碩果僅存的就是中華文明。照《進化論》優勝劣敗,適者生存的原理來說,能survivor下來的就是「適者」,就是「優者」。
中華文化所以能夠長存不毀,屢廢屢興,自有其「適者生存」之道。《易經》說:「有親則可久,有功則可大。可久則賢人之德,可大則賢人之業。」
注意「賢人之德、賢人之業」兩句話。《論語》說:「為政以德。」孟子說:「唯仁者宜在高位。」《中庸》說:「為政在人,其人存,則其政舉,其人亡,則其政息。」
不用在理論上爭辯,憑事實說話:
同一個共產黨,毛澤東主政的中國,與鄧小平主政的中國一樣嗎?江澤民主政的中國,與胡錦濤主政的中國一樣嗎?
轉變是因在位者而生,而成的。各種制度也是在位者創立的。在位者換了,要嘛是蕭規曹隨,要嘛就是改弦易轍。決定蕭規曹隨的是人,選擇改弦易轍的也是人。胡錦濤交班時,就沒有江規胡隨,而將三個職位(黨、政、軍)同時一次交完……因而墊定了中國新的禪讓制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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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國主義對中華民族所造成的損傷,割地、賠款只是皮肉之痛,折損了中國人的自信,才是真正的百年災難……
看看清末民初那一代「精英」知識分子所留下的言論、文章、著作,大多數都是自殘式的崇洋與自我否定的內容,唯一的例外,就是孫中山。
孫中山先生在《三民主義》一書,絲毫沒有貶低中華文化的意味,而且還說,要實現「世界主義」,一定要中國先強大起來,秉持中華文化的,為政以德的政治哲學,才能實現「真正的世界主義」……
全盤西化、廢棄中國文字、國際主義(共產主義)、燒掉線裝書、打倒孔家店、破四舊立四新、打倒溫情主義……提出這些主張的心理因素,就是自卑,自卑源於缺乏自信,將責任推給古人!這是人類的共同通病。
共產黨也曾迷惘過,走國際路線,就是極端的「盲目」行為。忙了大半個世紀,最後還要來一個「摸著石頭過河」……
說「摸著石頭過河」這話時的共產黨,已經有「失迷途其未遠,覺今是而昨非」的醒悟,已經有些自信了,至少不再「盲從」了,要摸著石頭「走自己的路」。信心一旦恢復,進步就大了,就快了!
當鄧小平說「摸著石頭過河」時,他的心中早已摸著了一塊平整、堅實的石頭。絕對不是「走資派」所批評的《資本主義》,當然也不是他們曾奉為聖典的《馬克思主義》。說起來也許鄧小平自己都不敢相信,被他們摸到的那塊平整堅實的石頭,就叫作《三民主義》。不是一切國有化,也不是一切私有化,而是「重要民生事業」(交通、電力……)國營,其餘的一概私營。甚麼「國退民進,民進國退」,都不行,也都不好。最好的是「公私合營」,「中石化」已經開始朝這方向走了。
孫中山早說過,公營是有缺點的,並以當時法國的國營「火柴公司」所製造的產品為例,公營公司的產品,貴而品質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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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中國近幾十年的建設方向,他們稱之為「四橫四縱」,與《建國方略》中的「中央鐵路系統、東南鐵路系統、東北鐵路系統、擴張西北鐵路系統、高原鐵路系統、設機關車客貨車製造廠。」二者之間有很大的差別嗎?沒有想到的是,中國高鐵竟成為世界寵兒,這是讓中華兒女恢復自信的起點。
三峽水壩、武漢鐵橋難道不是「實業計劃」的內容?
在政治理念上,放棄階級鬥爭,對內主張各種和諧共榮,對外主張不干涉他國內政,那裡還有一點兒當初共產主義的影子?
中共現今所走的建國之路,實際上,就是孫中山的「建國之路」。
這些全是巧合,那也可能,因為英雄所見往往都是略同的;如果說是參考了孫中山的著作,就該明言,當初不便明言,現在可以坦然的說:共產主義就是民生主義。這對兩岸和解將是極有貢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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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初的迷惘,是迷信「遠來的和尚會唸經」,選擇了《馬克斯主義》白白的磋跎了近百年的歲月……
中國歷史的長河中,被磋跎的歲月,又何一百年,兩百年,問題是留在人們心中的迷惘情結,一時難以解開,這是只有共產黨出面「認錯、道歉」才能化解的。
只要路線選對了,更重的還是人選對了(為政在人),建國大業並不難!現今的中國,路線對了,人也對了,強國夢,不遠矣!
理論爭辯是不會有結果的,憑事實說話,如果當初是對的,就不必「摸著石頭過河」,也就不必「改革」了;如果今天的「改革」是對的,當年人民公社的蠻悍作為就是錯的;如果當年打倒「溫情主義」是對的,現今就不該提倡「常回家看看」……
趙之楚提出這些,不是算舊帳,不是否定過去,而是肯定現在!
人有迷惘的青年期,政黨也一樣,不斷的認錯,不斷的改正錯誤,只要朝著「止於至善」的目標前進,復興中華文化的「中國夢」,必然會成功的!
古人早說過:「為政在人,人存政舉,人亡政息」……現代人迷信制度,制度是人創立的,也是人修改的……創立、修改都是「因時制宜」的,也就是「摸著石頭過河」。
毛澤活著的時代,清算鬥爭沒完沒了,毛澤東死了,清算鬥爭之風戛然而止,這就是「人亡政息」的證明。
三反、五反、文革等一串的「清算爭鬥」,並沒有清除政府的「貪污腐敗」,反而造成了人民「不知廉恥」的「暴戾之氣」……初期的共產黨,在治國的道路上,可說是失敗的。失敗的原因,是對中國文化缺乏認知,對治國之道缺乏理解。盲目迷信馬克斯主義所造成的「烏托邦」。沒有歷史依據、沒有歷史憑藉的「空想」,失敗乃必然的後果,蘇聯也是因此而失敗,所以說是「必然」後果。
古人說:「倉廩實而知禮節,衣食足而知榮辱。」改革開放後,人民富足了,國民的心安定了,有些自信了,創建中華民國的革命戰爭,趙之楚沒有趕上;國、共內戰時代,趙之楚仍在矇瞳無知階段。這50年的歷史,只是從一些「並不很公正」的,各說各話的書本中,得知一二……
共產黨至今仍未完全、徹底覺悟,徹底開放,也沒有徹底改革……嘴裡說復興中華文化,卻不敢正視中華傳統文化……
「你知道甚麼是『八榮八恥』嗎?」Dick楊一面絞拌著咖啡,一面說:「中國共產黨新提出的。」
「光榮的事,何止八樣?」趙之楚說:「可恥的事,能例舉的盡嗎?」
「難道『四維八德』還不夠用嗎?」Dick說。
提出「八榮八恥」就是一個證明。榮、恥,是兩項道德意識,道德意識是不能「例舉」,不宜「條列」的。
傳統的「四維八德」足夠用了,為何不用?為何要新創?不敢面對「傳統」,怕人說他們「走回頭路」了!
愛國、愛民、愛黨……不就是一個「忠」字嗎?忠還可以用作為人處世的信條……
「這是一個沉重的包袱……」Dick楊說。
「今年的『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』上,好像沒再提馬克思了?」趙之楚問。
「保守勢力式微了!」Dick楊說:「這是個好消息。」
「傳統不是包袱,馬克斯才是一個背不起,放不下沉重的包袱。」趙之楚說。
共產黨在全世界設立「孔子學院」,共產黨的黨校中,開了幾門孔學課程?(趙之楚完全不知,只是好奇,與想了解一下)。
有人說,歷史是一部不斷輪番重演的「連續劇」。演員換了,場景換了,導具也換了,劇本內容,卻有「驚人的相似」,甚至有些像是「抄襲」之作。
《論語》:「君子之過也,如日月之食(蝕)焉:過也,人皆見之;更也,人皆仰之。」
趙之楚本不相信「歷史會重演」的說法,活久了,看多了,原本不信的事,也不得不信了。
人生經歷(見聞),能改變人的價值判斷、待人的態度、對事物的想法……譬如原來不信的,也信了;原來深信不疑的,變得不信了……
孔子就曾經說過:「始吾於人也,聽其言而信其行。今吾於人也,聽其言而觀其行。於予(宰我)與改是!」
學生宰予的行為,改變了孔子的待人態度。
泰國的反政府領袖素貼(SuthepThaugsuban)的活動,讓趙之楚連想到中國革命,與內戰的一些場景:
孫中山曾是清廷的「通緝犯」,毛澤東曾是國民政府的「通緝犯」。
素貼是泰國政府的「通緝犯」,不同的是,孫中山被通緝時,他人在國外,清政府捉拿不到。毛澤東被通緝時,他在延安,有自己的武裝部隊保護,國民政府想抓,而力有未逮。素貼就在政府的眼皮底下,除了少數的保鑣之外,並沒有足以與政府軍、警對抗武力,卻能逍遙於法律之外,而與政府對抗。
二十世紀的前20年,是各種主義,特別是民族主義大行其道的時代。甚至有人稱之為「主義主義」時代。你講民族主義,就有人拿「世界主義」來克制你,你講民權(民主),就有人拿「新民主主義」來克制你,你講共產主義,就有人拿資本主義來對抗你……你發展一樣新武器,就有人用「中國威脅論」來指責你……
對抗最嚴重的要算共產主義與資本主義,最強有力的、最持久的(歷久不衰)的、也是最可怕的,要算民族主義,稍一不慎,就變成了「法西斯主義」(Fascism)了。
甚麼是Fascism呢?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,簡言之,就是中央集權的「獨裁統治」,因為權力過於集中,國民就沒有「自由、人權」可言,生命、財產都沒有保障,一切聽命於國家的少數統治者,非常容易變成「對外擴張」的侵略者,二戰期間的德國、意大利、日本,是典型的代表。
人類為各種各樣的主義犧牲、奮鬥了將近一個世紀,忽然發現,一切主義都是一批人拐騙另一批人的「口號」。那裡有「社會主義」?又那來的「資本主義」?中國、美國、蘇俄……有很大差別嗎?政治差別,比文化差異更大嗎?
泰國的素貼,反政府,反選舉,要民選總理下台,有理嗎?如果沒有理,為甚麼有那麼多支持他的反政府抗爭呢?
國共內戰時,是不是也上過同樣的「戲碼」?
無獨有偶,敘利亞、烏克蘭,也是群眾要求現任民選領袖「下台」,這又讓趙之楚想到「書本」上說的,被國民大會奉民權主義之名,選舉出來的蔣中正主席(國民政府主席),也曾三度被逼下野(應該就是現今的「下台」),但沒有一次有好結果。
要求蔣中正下台,有沒有「美國」的聲音?趙之楚不能確知,憑人之常情判斷,應該是有的。不然蔣中正為甚麼會在日記中,說自己的失敗,不恨毛澤東,也不恨蘇聯,而是恨美國,尤其是馬歇爾(George Marshall),從而可以推定,當時負責「調停」的馬歇爾是有偏心的。蔣中正下野與美國是有關係的。就像現今要求敘利亞總統,烏克蘭總統下台,的確有美國、德國、法國的聲音一樣。
政治鬥爭為甚麼會如此的相似?為甚麼千年不變?難道這真的就是「歷史不變的法則」?
這與歷史的法則無關,而與人的「不知饜足的貪婪」、「企圖掌控一切的野心」有關……貧窮時想發財,發了財還想「富甲天下」;沒有成名時想成名,成了名之後又想「名垂千古」;沒有稱霸之前,想稱霸,一旦成了一方之霸,又想「雄霸天下」。成了天下霸主之後,就有「絕對不當二」的恐懼與不安!
中國有句俗話:「人怕成名,豬怕肥。」人類幾千年的歷史,可曾有過千年帝國?這不是甚麼「歷史演變的法則」,而是人的DNA裡,被植入了一種叫作「不知饜足」的「貪婪自毀」程式。因為它是內在的,是任何「防火牆」所無法阻隔的!
中國哲學、佛學教導於人的,就一個「知足」!
人不是常常誇耀自己的智慧嗎?連歷史「一治一亂」的法則都無法跨越、逃脫,就算有點兒智慧,也不過爾爾!與「紅蟻」與「黑蟻」之戰,有何區別?
蘇聯的史達林為甚麼沒有人要求他們下台?中國的毛主席,土法練鋼、人民公社、紅衛兵運動……一連串的失敗,餓死的人以千萬計,為甚麼沒有人叫他下台?這是「新民主主義」嗎?難怪他們要反孫中山的「民權主義」!
「專政」不是不好,孫中山也主張要經由「訓政時期」,才能平穩有序的進入民主時代。訓政時期,就是以武力控制、維持國家秩序,訓練人民學習民主的過渡階段。
毛澤東的新民主主義,主張組織「聯合政府」,反對一黨一派一階級專政,1949年以後,中共奪得政權之後的中國,難道不是「一黨(共產黨)一派(紅五類)一階級(無產階級)」專政?比蔣中正所主持的政府更自由?更民主?當初他所反對的,正是他所要的,泰國的素貼,所有國家的反對黨,不都是這樣的嗎?烏克蘭、敘利亞的反對派,所提出的理由,應該也是「醉翁之意不在酒」吧?
除了孫中山的革命是有理想(大同世界)有計劃(建國大綱)、有步驟(軍政、訓政、憲政),一心為國為民之外(讓位給袁世凱),其餘的革命,都是為了一己、一黨、一派、一階級之私。這才是「放之四海而皆準」的,革命的「鐵則」、「定理」。
中國共產黨當初反國民黨所提出的「新民主主義」,怎麼個新法?他們支持的「國際共產黨」(第三國際),還在嗎?美國所推行的各「社會福利政策」、Obama care……還有「資本主義」的內涵嗎?
這難道不是「有組織」的欺騙?騙誰呢?先騙自己的國民,再騙別國企圖奪取政權的政客…搖旗吶喊的,就像現今泰國的反政府群眾一樣無知,像不像當年的紅衛兵?都是被利用而不自知的無知青少年?
年輕的宋彬彬,那裡有甚麼罪。她難道不是在執行「文革小組(四人幫)」的號令?她雖然逼死她的校長,她只是一把殺人刀子,她不是兇手,真正的兇手是當時的共產黨……
中國今日的成就,我們不能將之歸功於某些個人,而是共產黨的功勞;同樣的,當初的許多失誤,尤其是「紅禍」(紅衛兵)也是共產黨的作為,黨應該負責,黨應該挺身而出的認錯道歉。有功是黨的,有過也是黨的!
如果,趙之楚是說,如果,中國共產黨,能以黨中央的名義,向全國人民,作一次「謙虛的認錯」(當初不該信奉馬克思主義、不該搞階級鬥爭),並「誠肯的道歉」,中國人民的怨尤之聲,一定會少了許多,社會一定會比現在更和諧,「改革開放」的理由更加堂堂正正,推行起來一定更為平坦……
在《心理學》上,認錯是一種「自我解放」,德國政府認錯,讓德國人民在心理上,得到徹底的解放。日本死不認錯,日本人民一直在「是非莫辯」的苦難中……
中國的「革改開放」,之所以有阻力,就是還有部分中毒太深的,資深黨員、幹部認為共產黨是完美的,是不會犯錯的,或是根本沒有錯的。極可能還認為「改革」是叛黨行為?
平反冤案是要有道德勇氣的,這一點共產黨做的特別好。
認錯道歉在心理學上,是自我解放的行為。
宋彬彬認錯道歉也是好的,但是她不是犯錯的主角,犯錯的主角也不是「文革小組(四人幫)」,因為「四人幫」全是共產黨當時「紅極一時」的領導幹部,所以犯錯的主角是共產黨,應該由共產黨中央向人民道歉。就像我們要求菲律賓總統阿基諾,應該為「香港人質事件」道歉一樣。
阿基諾說「不是他幹的事,不應該由他道歉。」這太不像一位國家領導說的話。所以人們都認為這是「不可思議」的理由。
古人說:「聖人之失,如日月之蝕。」
「現在還不是認錯的時機,」楊船長說:「底氣還不夠……」
「底氣是有了,魄力不足!」趙之楚說。
「等『中國夢』圓之時,等小康社會建設成功之時,」Dick楊說:「那時底氣才足,魄力才夠。」
「也許是10年之後,我們會看到的!」趙之楚仍在思考,Dick楊接著說。
「最後一個問題,」趙之楚站起身來,一面收拾桌上的雜物,一面說:「你認為,習馬會或馬習會,應在何地、何時、以甚麼理相見最好?」
「南京!」在走往停車場的路上,Dick楊不加思索的說:「時間、理由,你說了算……」
「共產黨在南京,舉辦一個『孫中山《實業計劃》研討會』,邀請馬主席及相關學者一同參加……」趙之楚說:「任何時間都可以。國內的民進黨、國外的日本、美國,都插不上嘴……」
「好主意,就這麼說定了!」Dick楊拍板似的說。
「你以為我們是誰……」趙之楚說。
「你我不是人民嗎?」Dick楊說。
「……」兩人在無人的停場,同聲哈哈大笑。
「明天接著聊。」趙之楚上車時,對Dick楊說。
「對,我們還有明天!」Dick楊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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